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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Jan. 26, 2010 9:13 p.m.

在大澳住了2天後又回家了。
媽正跟歌唱班的同學在台灣旅行,我打開家門,一切竟然跟我2天前出門時一樣。那些爛熟的生果、在窗外晾著的衣服、洗碗盤裏的碗碟、龍貓坐的位置等等全都沒變,唯一多出的是馬桶裏難以洗刷掉的污漬。心裏暗暗不爽。

心中有刺。

媽出發前兩天提起我和我哥的關係。說我態度差,他又沒得罪我。

那時我想說,不如問問你兒子,知道答案請告訴我。

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,為何要現在才覺得有問題?那時候我說,他不睬我,她只笑說他已經是中學生,不會跟我這個小學生玩。然後到2010年,她竟然說我無理。

昨晚到timmy先生店裏談村屋重建的事,他念小二的兒子正在做功課,一邊做一邊嚷著要上網。我這個不明來歷的姐姐就像在偷沾家庭溫暖,在他們一家人之間做電燈膽。

我是一個會自動做功課而不會做錯的小孩,做完功課就練琴,然後吃晚飯看電視。除了有一晚不斷嚷著要買任天堂紅白機,我從來不扭計,不會靠吵鬧爭取別人注意。家人外出,我在家就跟自己玩,除了有一次將衣服弄髒之外沒有出過問題,也從來不會覺得悶。假日返大澳,大人都打麻雀,我就一個人到公園蕩鞦韆,或者到碼頭旁邊的石灘執貝殼。

這樣不惹麻煩的小孩,將來竟然成了一個在母親眼中冷漠可憎的人。我也很難過,但我已經不懂由心發出感情,每當想說甚麼就覺得不對勁。

有時候我幻想一切就這樣結束,我們其中一人死掉,剩下一人就不可以再心存怨恨。

離開timmy的店時已是晚上11點,竟然談了差不多4小時。幸好雜誌的插圖已經畫好,send個email就行,要不然半夜三更完全沒有能量捱下去。

每次在大澳開夜,總會看看鄰居有沒有開燈,只要還有燈亮著,感覺就不那麼孤獨。住棚屋的多是老人,都早睡,而我們那邊的村屋,相信不少是不常用的渡假屋,所以只有幾幢有人住的樓會亮燈。冬天晚上風很大,很冷,入黑後很少人騎單車經過。如果是夏天,晚上還有不少人到碼頭釣魚。

有幾晚因為有火或者因為time is running out的關係工作至凌晨3點,躺在床上的一刻感到腰背像要斷掉。然後總是很自然的想起地球的另一端,時差相隔十二小時,好想打一通電話。

想打電話又唔打,想寫信又唔寫,吞吞吐吐欲言又止,以轉換溝通方式來掩飾真實情感,這就是那個插圖的靈感。

(這樣一篇日記,竟然打了2小時才打完...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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